怿棠

【宜嘉Markson】 初雪

•一发完 宜嘉的一天


冬天。
本不是很暖和的北方城市，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今天对王嘉尔来说是特别的，初雪的日子。
正好是周末，但因为段宜恩接手了新案子正准备相关材料，已经到了夜里，王嘉尔也是一个人窝在家中的沙发里盯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对着键盘敲敲打打。虽然在家里，却穿着一身便装。
王嘉尔坐倦了，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透过落地窗能将外面飘洒的雪花看得清晰，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成对的人群。
'都下起雪了，街上好热闹。'
桌子摆着两张电影票，是最近上映的温情电影，段宜恩好像挺感兴趣的。
'能在开场之前回来么？早知道直接送给餐馆里帮忙的那位刚恋爱的女孩子就好了，今天票可不太好抢啊…'

王嘉尔经营着一家餐馆，每天会选择早晨或深夜任一一个时段卖一些简单的小食。而中午和晚上则做些私房菜，每个时段最多七桌，均由王嘉尔掌勺。因为厨艺高超而俘获了一大批食客的心。
而段宜恩则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每一次的辩护费和代理费都高到惊人。但本人的工作态度也认真严谨到了极致，庭辩风格干净果断、思路清晰缜密，年纪不大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

两人在一起有很久了，也不是会天天黏在一起的关系了，但王嘉尔还是期待着今天和段宜恩的约会。
 '虽然没特别说，但是他知道的吧？今天是初雪。' 是两个人初见时候的天气。
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Marky？回来啦？”王嘉尔跑到门口迎接来人，“我们…”
一小点的埋怨和约会的邀请在看到刚到家的人眼底的疲惫后被压在喉腔里，王嘉尔悄悄把刚刚拿起的电影票塞进了风衣的口袋。
“吃饭了吗？没吃我做给……你？”转移着话题，却在下一秒被段宜恩抱住。他的手在王嘉尔的风衣口袋里摸索，然后拿出了那两张票。
“我不累的，和我出去约会吧？嘎嘎。”夹着外面的冷气的声音在耳边呼出，王嘉尔听见段宜恩这么说，“抱歉啊…这个案子有些麻烦，回晚了，但是今天是初雪吧。”
来到北京这么些年，段宜恩软软的台湾腔早就被磨成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只有叫王嘉尔的时候，还会叫“嘎嘎”。王嘉尔一直喜欢他的叫法，有种家的感觉。
“哪有什么对不起的，”小心思被段宜恩看穿，王嘉尔也不矫情，“那饭就看完电影回家吃。”
“好好，都听你的。”段宜恩抱着王嘉尔不肯撒手。
“你得换一身暖和衣服，看你，鼻子都冻红了。”

王嘉尔拿出早准备好的毛巾：“头发都湿了。”动作轻柔地帮段宜恩擦着头顶融化的雪水，像是做过很多次那样。

等到段宜恩换好衣服后，又给他围了条围巾，把段宜恩裹得严严实实地。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到了电影院还有半小时才开始放映，两个人去一层的饮品店买了饮料，又买了桶芝士味的米花球。
段宜恩脸小，蓬松的头发和厚厚的围巾裹得都要看不见脸了。王嘉尔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人对视着笑了。
终于进了场，王嘉尔之前订到了好位置。最后一排的正中，心里挺高兴，抱着他热乎乎的芝士奶盖小口小口嘬着。
电影正播着，王嘉尔用手轻轻碰了碰段宜恩，两个人在米花桶下面十指交握。
'这么多年了怎么就这点出息。'王嘉尔暗骂自己已经红通了的脸。
“嘎嘎，手太冷了，要多吃点。”段宜恩凑过来悄声说。
王嘉尔贫血。一年四季手都冰凉。
“我知道的…但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么。”两个人说着贴近的悄悄话。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这么像小太阳的人手怎么这么冷。”段宜恩的手很暖，捂着王嘉尔的手，把热度传到他身体里。

“因为会遇见你。”

后来回到家之后，段宜恩从后面搂住正在做菜的人的劲瘦的腰肢。
听着对方拿着锅铲抱怨：“正做饭呢干嘛呢？不想吃饭啦？”
慢慢开口：“谢谢你，一直以来。”
王嘉尔拿调味料的手顿了下，转过头说：“也谢谢你 一直以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轻吻。

多年前，初雪的夜里。
刚刚因为庭辩失败被上司骂了一通的段宜恩淋着雪匆忙逃进街道里不起眼的一家小小餐馆。
'那种人怎么可能让人帮他做辩护啊，那种社会的残渣。'刚入职不久的段律师今天心情差极了。
匆匆扫了一眼菜单：“麻烦，一碗排骨汤和一碗米饭。”
“请稍等。”开口的人有一副好听的烟嗓，不过被饥饿和寒冷制服的段宜恩并没有在意这些事。

“客人拿着毛巾去擦擦吧，头发都湿透了。”从开放餐厅递来一条毛巾。

“真不好意思麻烦了…”段宜恩为自己的狼狈的模样红了脸。

“没关系的。”王嘉尔微微笑。

很快上来了一大碗装的满满的山药排骨汤，一碟散着热气的炒肉和一碗米饭。
老板拥有双明亮的眼睛，但感觉少了些神采。笑着对他说：“你给今天开张了，炒菜就算是送的。”
“啊！那真是谢谢！”
迫不及待地开始吃饭，饥饿的胃渐渐感到满足，体内的寒意也被渐渐驱散。
“真的很好吃，谢谢你。”很快把所有的菜饭一扫而光，段宜恩对店主说。
“谢谢你这么说啊，这里刚起步。都没什么人来吃，”小老板脸上飘起笑容，眼睛也有了精神。但又小叹了口气，“北京竞争太大啦…”

两个人像打开了话匣子又聊了一会，关于工作，关于生活，也关于模糊的未来。
正准备付钱的时候，尴尬的事发生了：“怎么办我忘带钱包，手机也忘在办公室了…你能不能等一下我跑回去拿？”段宜恩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这个送了自己一盘菜的可爱的餐馆老板。
“这么冷的天，不用啦，就当是我请客的就好，反正也没有多少钱。我刚好也要吃饭了，刚刚给你的菜都是从我晚饭里分的，”王嘉尔脸不红心不跳撒着谎，“不然我们交个朋友吧？以后你就请我吃饭就好啦。”
小老板伸出手：“王嘉尔，你也可以叫我嘉嘉。这家店的老板兼厨师兼收银员兼服务员。”
这下段宜恩也不好拒绝了：“好吧，那我下次也请你吃饭。我是段宜恩，一个小律师。”
两个人的手相握。
'他的手真凉。'
'他的手好暖和。'

END
希望各位食用愉快:D